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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身体无恙,他起身坐到茶桌后,起壶煮茶。
过云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通常他有话要说时,都会煮茶静坐上片刻。这还是过云替他养成的习惯,凡事三思,三思后仍非说不可,那时再开口。
他看似没留意裴河宴的动静,可余光一直关注着。看他醒茶摇杯时有条不紊,提壶注茶时也稳得没溅出一滴茶水来,便知他今天找来,已是深思熟虑过,不再动摇。
他没再故意考验裴河宴的耐心,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既想好了,便直说吧。只是说之前,我有一话问你。”
裴河宴颔首,用双手把茶杯移至过云面前:“师父请说。”
过云没看那盏茶,脸色微厉,严肃道:“我做了你一十多年的师父,若我和你意见相左,你可听我的?”
裴河宴没立刻回答,他心中有了答案,自然不会因为谁的意见就轻易更改。
只是过云对他而言,于师于父,他即便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说得那么直白。
他垂眸,给自己也斟了杯茶。一杯茶满,他反问过云:“您就这么笃定我和您的意见相左?”
两厢都打了太极,避而不答。
气氛僵滞间,裴河宴把玩着刚沏满茶的茶杯,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烫一般,清冷自持道:“我不愿为僧。”!
了了撅了撅嘴,不置可否。
一提到裴河宴,她连一点闲聊的心思也没了,专注工作。
——
了拙拎着了了的工具箱回禅居小院时,裴河宴刚煮好面,让了无端到餐桌上。
了无见了拙又是一个人回来的,嘀咕道:“小师兄又和那个楼峋吃饭去啦?”
他在云来峰挂了牌,早晚都要做功课,勤学苦练的,一天下来也就晚上能见到了了。可自打楼峋来了之后,小师兄一到饭点便跟他去吃饭,接连好几天了,连个人影也瞧不着。
他忿忿不满:“小师叔你也不说说她。”
“明天你也出去吃吧。”裴河宴舀了口汤,喝得不疾不徐。
了无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心地看了他好几眼。
裴河宴没搭理他,径自问了拙:“壁画画了多少了?”
“一半了。”了拙洗了手在餐桌上坐下:“再有十天便能完工了。”
“那我明天去看看。”他说完,又补充着交代了了拙一句:“你明天记得和她说一声,我有事回梵音寺了,让她不用再装着每日都和楼峋出去吃饭了。”
了拙拿筷子的手一抖,茫然的“啊”了一声:“小师兄不是被约走吃饭的吗
?”
裴河宴没解释,喝完了汤,起身离开。
转天午休时,了拙想起此事,起了个话头,将裴河宴昨晚让他转达的话转告给了了。他自然不会真的按原话转达,而是委婉地说:“小师叔有事回梵音寺了,接下来吃饭可能得在斋堂或者外出用餐解决了。小师兄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吃饭,可以提前说一下想吃什么。”
了了压根没察觉这是裴河宴让了拙带的话,随口答应下来。
了无和了拙连着和了了一起吃了几天饭后,摸着下巴,沉思道:“小师兄还真是避着小师叔啊,他两是不是闹矛盾了?”
了拙早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但他比了无有心眼多了,知道有些事是掺和不得的,很干脆地掐死了了无蓬勃的求知欲:“不知道,你可能想多了。”
了无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立刻就被说服了:“也是,他两好着呢。”
——
裴河宴回到梵音寺,先去见了过云。
过云似乎早就预料到裴河宴这次回来,是有事找他,在竹楼打篆焚香,静候到访。
师徒见面后,裴河宴先照例关心了过云的身体状况。得知过云身体无恙,他起身坐到茶桌后,起壶煮茶。
过云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通常他有话要说时,都会煮茶静坐上片刻。这还是过云替他养成的习惯,凡事三思,三思后仍非说不可,那时再开口。
他看似没留意裴河宴的动静,可余光一直关注着。看他醒茶摇杯时有条不紊,提壶注茶时也稳得没溅出一滴茶水来,便知他今天找来,已是深思熟虑过,不再动摇。
他没再故意考验裴河宴的耐心,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既想好了,便直说吧。只是说之前,我有一话问你。”
裴河宴颔首,用双手把茶杯移至过云面前:“师父请说。”
过云没看那盏茶,脸色微厉,严肃道:“我做了你一十多年的师父,若我和你意见相左,你可听我的?”
裴河宴没立刻回答,他心中有了答案,自然不会因为谁的意见就轻易更改。
只是过云对他而言,于师于父,他即便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说得那么直白。
他垂眸,给自己也斟了杯茶。一杯茶满,他反问过云:“您就这么笃定我和您的意见相左?”
两厢都打了太极,避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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