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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橘色。远山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如她此刻的心情,像一片飘在夕阳上的烟霞,身不由己,由着它用即将沉没的光将自己染得五彩斑斓。
“我反思了一下,是我的哪些举动让你误解为我不喜欢你。”他声音清冷,不疾不徐,处处都透着事情尚在掌控中的镇静自若。
了了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忍不住打断了他:“您不必自扰,是我太敏感了。”她放下杯子,抬起眼与他对视:“也是我没能自洽地接受自己已经长大了的事实,我很喜欢在南啻遇到的那个小师父,所以对您还抱着留在过去时的记忆和印象。”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南啻的事已经过去了十年,我们都离开那很久了。我实在不该,再拿以前做对比。”
茶室内,安静了一会。
了了把玩着
空了的那个茶杯,说完了最后一句:“我会自己克服的,尽量不让个人的情绪影响到工作。你对我公事公办即可。”
裴河宴提壶,往刚烫好的茶杯中又倾注了一盏,似乎是在慢慢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了了的一番抢白,打乱了他的节奏,他原本不止想说这些。
“如果单纯作为你的长辈,我在几l年之前就已经做得不够好了。”他面前的茶杯,连热气都散没了,他仍旧握着杯子,一口没喝,“我确实没想明白,我是以哪个角度站在你身边的。”
“就是因为一直无法自处,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什么姿态来对待你。”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了了却觉得他们的对话直到现在才真正开始,在这之前,所有的应对和话术都像提前打好了腹稿,只要她按流程说下去,他就会一直冷冰冰的,占据着上风,掌控局面。
“和以前一样就好啊。”了了没能理解他说的“无法自处”是什么意思:“从我爸去世那年起,你就让我琢磨不透你是否因为嫌恶我,才会避而不见。”
她抿了抿唇,刻意遗忘了十三岁那年刚从南啻回来时给他写信,却一直没收到回信的事。
十年的时间太漫长,漫长到她都开始怀疑那短暂的一个月是一场她做过的最荒诞最虚妄的梦。梦里的所有细节受她主观的控制,或重视或忽略,导致她至今无法确定,当时觉得相处甚欢,依依不舍的人是不是只有她。
而他们之间交错多年,早已经说不清楚了。!
了了脑瓜子一麻,宕机了几l秒。她目送着了拙走出去,再掩上门,直到室内光线一暗,她避无可避后,才重新转身看向屏风后。
裴河宴并没有催促她,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像是耐心守着鱼塘的垂钓者,手中握着一支连鱼饵都没有的鱼竿,静静地等着她咬钩。
了了紧张了一会,脑子里凌乱的全是纷沓破碎的碎片。一会在想,如果他旧事重提,她要怎么应对,才能化解尴尬,妥善地解决好上一次因她言辞不善给他造成的困扰;一会又想,她是不是该先道个歉,大方地把此事揭过,省得两人每次见面都这样不尴不尬的。
越想……越心乱如麻。
总在这里杵着也不是个事,了了踌躇了几l秒,绕过屏风,走入茶室。
她入目的第一眼,就是坐在木塌上,洗杯烹茶的裴河宴。
他双腿盘膝,坐在蒲团上,身上的长褂整理得一丝不苟,连袍角都没散乱一分,规规矩矩地铺陈在蒲团周侧。
和了了初见他时的那种清冷感不同,眼前的人,像雕琢过的沉香,底蕴深厚,带着让人不敢亵渎之感,心生敬畏。
同时的,裴河宴也抬眼,看向了了。
虽才至春日,她鼻尖却沁了些汗珠,脸颊红扑扑的,像刚结熟的水蜜桃,青涩中泛着点无辜。那双眼睛是和她周身气质如出一辙的清澈,此刻瞧着,应该是有些拘谨,就像小时候犯了错乖乖等罚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喝茶吗?”他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了了还真有些渴了。
裴河宴轻抬了抬下巴,指向对面,示意她来这坐下。
眼看着一场交锋必不可免,了了反而坦荡起来。她在茶桌对面坐下,与裴河宴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
触目所及,不是满山的落霞,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的视线从裴河宴过分优越的侧脸落到他举止优雅的双手上,了了格外注意捕捉细节,相比那清隽的皮相,她似乎更容易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和戴着佛珠格外显相的腕骨吸引。
他手上的佛珠好像还是原来的那串小叶紫檀,只是从素圈编织得繁杂了一些。
“我和住持今日又见了一面,细说了一下你的时间问题。”裴河宴用竹夹将白瓷茶杯洗净:“不是替你做决定,也不是站在甲方的高度来支配你,只是预先替你选出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他提起茶壶,手腕微倾,从容不迫地将茶杯注满:“一周七天,前四天普宁寺为主,后两天留给法界,备一天用作休息。如果觉得太累,还可以再协调。”
了了回想起合同里有关工期的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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