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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可还跪在外头?”
椒房殿的重重软帐后,说话的女子手执长笔,描画眉形。
她将眉毛修得极细,眉头略向下压,望似蛾眉微蹙,拢着淡淡愁思。
“回皇后殿下,还跪着。”
史语蓝放下眉笔,又扑了点香粉在颊侧,将红润的脸颊修饰得更白一些。
“倒是执着得很。”她淡淡道。
纤纤玉指流连过几股金钗,最后,停在了白玉簪上:“圣上偏好素雅,就这个吧,替我簪上。”
日前,周构被押解入京,朝堂上争执良久,难有定论。
史语蓝本以为周构不会有事,却不想……
“她夫君闯下的祸事太大,孤也无能为力。”她梳妆完毕,热烈明媚的容颜仿佛遮了层轻纱,变得清淡娴雅,“小朝结束前,让周家的回去,别扰了圣上用膳。”
……
紫宸殿,小朝方散。
“什么时辰了?”江决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动,十二根冕旒随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回圣上,已然未时,可要传膳?”散骑常侍谢徎一身大袖常服,侍立于旁。
“松言?”江决一愣,稍后才想起谢徎是方才小朝时来的,转而含笑道,“怪朕,竟忘了你还在。既然来了,松言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周构的案子原本很简单,针节点只在于如何定义江洄的身份。
江洄是被他亲手废掉的,自然是庶民身份,可他没有被移出玉蝶,仍然是他的弟弟,所以他本打算打周构几板子,小惩大戒便罢了。
谁知江洄又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芷郡太守上报,近日他们发掘了一处孤坟,经查乃先帝枉死的家人子之墓,而当年私扣这位家人子,又将其侮辱致死的人,正是周构。
案件虽久远,但证据确凿,周构唯有一死。
他的好弟弟,身在囹圄,却又一次妄图染指他的朝堂!
“臣能有什么看法?”谢徎苦笑,“近日圣上被朝事所累,臣在家中也被家母盯得够呛,好容易躲到此地讨个清净,圣上还是饶了臣吧。”
谢徎出身三大旧姓之一的谢氏,是江决自小的伴读,登基后除了史家,江决便最是倚重他了。
“哈哈哈,你啊!”江决爽朗大笑,“怎的,老夫人又催你成婚了?”
“圣上快别提了,”谢徎连忙作揖讨饶道,“听闻今日御膳房有新菜,不知臣可有这个口福?”
江决一听,又大笑起来:
“朕本想再看几本奏章,但想来都是关于周构和江洄的,读着影响胃口,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尝御膳房的新菜。”
说罢,江决拉起谢徎,大步走出殿门。
不想刚走两步,江决才好转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他怎么就忘了,刚才议事中途求见的,不止谢徎一人呢?
殿门前的人似是矗立良久,官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听见脚步,连忙转身赶来行礼道:“圣上,臣赵宾叩见圣上,圣上万安。”
来人已近不惑,眼尾有了些细纹,不过那张扬的步伐一点没变。
“赵卿站了这许久,不饿么?”相比对谢徎说话时的热络,江决此时的语气更近嘲讽。
自从周构被押解到京,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史家、赵家、周家、谭家……为着江洄挨的那一棍子,朝堂上已经争论了数日,后又爆出大案。
如今周构的命是保不了了,但议论江洄染指朝堂的声音不绝,赵宾此时出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江决本来想晾着他的,都怪方才自己太冲动,竟然从正门出来,该从后面绕开才对。
“臣有罪,”赵宾唰得一下跪倒,高举一精美漆匣道,“圣上容禀,臣为此事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若不能亲自上呈陛下,臣恐要茶饭不思,消瘦憔悴了,还求圣上给臣一个机会。”
江决眼皮一跳。
请罪?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圣上还未用膳,龙体要紧,安有时间听赵尚书郎啰嗦?”谢徎忽然道,“赵尚书郎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朕哪有功夫等他晚些再来?”江决冷声道,“就现在,松言,你一起来听。”
“谢陛下圣恩!”赵宾高声道,生怕外头那一堆宫人和侍卫听不见似的。
江决坐回书案后,谢徎侍立一旁。
待门刚关上,赵宾又跪倒在地,痛哭起来:“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臣愧对圣上的器重,愧对圣上的栽培!”
“闭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江决揉着眉心道,“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赵宾抽噎两声,很快止住哭腔,他飞快瞥了谢徎一眼,又奉上手中的漆匣道:“此乃臣犯错的证据,还请圣上过目。”
御前的宫人都没有跟进来,谢徎只好屈尊降贵,当了一回传达使。
他双手捧起漆匣,悄悄颠了颠。
赵宾冲他挤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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